【忘羡】再而三的隐晦
#又名：热恋之前，告白之后
#忽然想写忘羡懵懂小心又炙热汹涌的恋爱日常。
黄昏的时候，暗灰的电线上停了几只乌鸦，三两只落在花圃之间，啄食碎在泥上的饼干屑。
短发男生今天难得摘了耳钉，穿得一身松垮垮的灰黑风衣，裹了一条厚实的酒红色围巾，坐在花圃边长凳上，专心地看手机。
到了吗？我好饿。
一分钟。
男生按下手机屏幕，抬起头望向星辰稀松的天幕，过来了会儿，他又打开手机。
到了吗？我饿死了。
他盯着短信框，在心里默默数着，数到十三时，手机一震。
回头。
男生眼睛一亮，立刻起身往后看。
“魏婴。”
来人站在他身后几步外，被柔和的路灯笼罩着，眼睛浅浅淡淡，声音和缓温柔。
“蓝湛！”
静谧的黄昏被一阵喊声打破，一晌落日绵延万里，逐渐收敛霞光。乌鸦纷纷落下，又次第扑棱飞起。
魏无羡感觉从没有过的心安与满足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，牵出一抹月牙般的弧度。只听见蓝忘机迟疑地问他：“我放在寝室的饭卡，你拿去了吗？”
“哦，我借用了一下。”魏无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走向蓝忘机，伸手递过来。然而，当他走近时，蓝忘机忽略了清蓝色的小卡，抓住魏无羡的手腕将他拉近了些。
“怎么啦？”魏无羡半仰头笑道。蓝忘机平静地看着他：“为什么不去食堂？”
“嗯？”魏无羡促狭地笑着，半懂不懂地偏过头，等待后半句。
“你可以用我的卡，去吃饭。”蓝忘机目光坦然地和他对视，缓声道。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，朦胧间，仿佛已经相拥。蓝忘机看见魏无羡的笑意逐渐放大，一如头顶的星辰尽数散落，全都收拢他的眼中。
“一个人吃多没意思。”魏无羡想起之前一口答应帮瘫在寝室刷奶狗攻略的江澄带饭，转而道：“我想和你去吃火锅。”
南方的冬夜，寒冷一丝一丝侵入体肤。二人浅薄的呼吸交融在一起，绵绵密密地，团成温热的白雾。
蓝忘机面露难色。
魏无羡知道蓝家伙食素来清淡，晚上多是喝粥养生，他这番怂恿蓝忘机去打破旧规，对方十有八九会张口拒绝。他见蓝忘机领口透风，于是摘下自己的围巾围在他脖子上，顺带着在脑海里过了遍附近的餐馆。
“蓝湛，你知道一家面馆吗？听说就在这附近。”
“‘近水台’？”蓝忘机问。近水台是一家苏州面馆，蓝忘机很小的时候，每一个冬天的清晨，父母都会带着他和哥哥去那家面馆吃一碗热腾腾的头汤面。
魏无羡点点头。“那就去‘近水台’。”他同意道，然后转身走开。蓝忘机的手从他的手腕上滑落。
围巾上还有魏无羡残存的温度。蓝忘机沉默地走在他的身后，脑海里翻涌着刚才的一幕——他僵直地任由对方替他裹上围巾，魏无羡踮起脚，双手伸到他脖颈后，眼神聚焦不到一处，似乎在无心地想写什么。蓝忘机凝视着他乍似要覆上的双唇，暂停呼吸。二人视线一对，魏无羡恍惚一瞬，眼底的星辰宛若星火般炸开，光华明灭。二人慌乱地错开视线。魏无羡搪塞了几句后急急转身，先一步逃也似的走开去。
二人一前一后，心照不宣地走在路灯下，走过吆喝的烤串摊，走过鲜香的羊肉店，走过光影交织的小酒吧，四周明亮的光线照在魏无羡的身上，把他的影子曳到蓝忘机脚边。蓝忘机跟在他身后，兜兜转转，一路无话，只隔着一个影子的距离。
蓝忘机小心地跟着影子，小心地用那一团焐热的围巾取暖。
魏无羡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，冷风迎面袭来，凌厉地刮上面庞。他不自觉地缩起脖子。
蓝忘机眼神紧追着眼前埋头寻路的人，他揉紧犹如一条羁绊的暗红色围巾，忽然察觉，此刻，对方比自己更需要一点柔软的温暖。魏无羡需要这条围巾。现在，上面有他和蓝忘机二人的体温。
蓝忘机便这么做了。
魏无羡眼底闪过一丝惊讶。他见蓝忘机走到他身边，扳过他的双肩。“别动。”他说。
蓝忘机擅长压抑情感，伪装自己面无波澜。魏无羡想。只要他愿意，他可以把自己的情感掩藏很深。自己在学校食堂惊天动地的告白之后，蓝忘机这些天似乎一直在自我挣扎，看得出来，他尝试聚集勇气，尽力不在独处时退缩。
魏无羡握住他的手，面庞红扑扑的，不知是被寒风吹彻，还是血液上涌。他乖顺地垂下眼，连带着低头垂落的碎发，扫在蓝忘机的手腕上，酥麻微痒。
蓝忘机耳垂被冻成了霞红色，他蜷着手指，眼看魏无羡捧起他的双手，唇畔越凑越近，最后停下来，轻轻呵气。
一片雪花落下来，落在魏无羡蓬松的发间。又是一片。
魏无羡鼻尖一凉，猛地抬起头，眼底抑制不住地闪动着璀璨光华。“是雪！”他小声欢呼道，兴奋地看向蓝忘机。
蓝忘机凝视着他。手腕上一用力，便把魏无羡揉到怀里。
“是雪。”他忍着心颤，却忍不住洪波般汹涌的情绪，终于吻上魏无羡的眉心。
无人的拐角处，滚烫的双唇一点一点停留摩挲。魏无羡主动仰起脸，小心地探出舌尖，勾勒对方的唇畔，细致而珍重。蓝忘机按住他上下摸索的双手，轻轻咬了他一下。
“你呀。”魏无羡哭笑不得。他的声音埋在厚重的围巾之间，不同于平日的明亮清朗，而是初雪一般的酥松软糯，就这么轻飘飘漏入蓝忘机的心头，在他灼热的血液中悉数烫化。
晚些时候，夜色中，魏无羡梦见被冰雪覆盖的天地，黯淡的冻云，亏损的清月，所有无尽的道路通向黎明，降落的雪花被引入一方。他盯着天际的明亮光芒，面对长河，想起一双琉璃般浅淡的眉目，周身就被暖光包围。
在睡梦中他翻了个身。蓝忘机将他拉进怀里。
END.
年轻人谈恋爱，很多是再而三的隐晦、猜测、犹豫不决。所以我给他们写了一个吻。一吻结束，心心相印。完事。
那么问题来了：江澄吃到饭了吗？忘羡吃到近水台的面了吗？我现在饿了吗？
（是的没错我明早就去近水台吃碗面..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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